芑冰baby

【苏恭 生子】阖家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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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@药药切克闹修阅

三日后,欧阳少恭醒转。神智清醒之后便是连绵磨人的疼痛,他胸窝处火辣辣的,痛到一个呼吸就能轻易牵动五脏六腑。他下意识想要调息疗伤,却惊觉体内无一丝灵力流转,这个发现使得他惊怒万分。 

“你醒了。”站在窗前的尹千觞回身问道。

 欧阳少恭尚在震怒中,对他的明知故问也不做理会,等稍稍平息了些怒气,心里大概已琢磨出是何缘故。他感觉出体内有股熟悉的气息,似是天墉术法,想必是在他昏迷时百里屠苏趁机封印了他的灵力。真是可恶至极! 

呵……妄想用灵力束缚我,我欧阳少恭岂是这般任人宰割的无用之人!我若想要这天下人的性命也不过一粒药丸的事。当务之急便是要趁早解开这封印。

 那日与百里屠苏结下孽缘,本以为此事终会和那少年一样埋入黄土,不成想这孽缘竟开了花结了果,而随着肚子一天天凸起,他的灵力则与之相反逐渐消减,若一直如此,怕是无力支撑到生产。只有合魂,孩子才能顺利出生,他也可继续渡魂,无需再受天罚之苦。

犹记得巽芳曾言能与夫君白头偕老享儿女绕膝之福便是知足。之后他与巽芳试过许多办法却都徒劳无功,巽芳自是郁郁不乐,他也为此暗自神伤良久,更加痛恨所谓的天道命运。而今误打误着有了自己的血脉,虽非自己所料,却也是不忍毁去自己唯一的血肉。 

尹千觞看欧阳少恭脸色阴晴不定视他为无物,眉头不由紧了紧,开口唤道:“少恭,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 

欧阳少恭听他这么问,不由讽刺道:“巫咸大人,这句话问得倒是好笑,若你神智不清时被人趁机围攻,又被捅上几剑,倒是好给我看。”

尹千觞知道他这是记恨自己,抽抽鼻子,干笑了两声,道:“少恭还是叫我千觞吧!” 

欧阳少恭一心琢磨着封印的事,对尹千觞的示好只觉得心烦无比干脆闭上眼不予理会。 

尹千觞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暗叹:少恭非宽容之辈,可就算是涎皮赖脸也得先哄过来才行。他往前走了几步,床上的人虚弱无力,苍白的皮肤似是覆了一层透明的薄膜,胎瓷般一碰就破碎,让他一时失了言语。昏暗中他发现欧阳少恭紧咬双唇似乎在极力隐忍,电光火石间便想到一事赶忙伸手阻止道:“少恭莫要妄动灵力,你灵台已被封印,万不可强行冲破。” 

欧阳少恭虽说对此已有所料,可验证了之后还是觉得难以接受,还没来得及开口,伴着几声剧烈咳嗽一团瘀血从口中喷出,雪白的锦被上瞬间血迹斑斑。

 尹千觞赶忙将他扶起来,用手不断给他顺气。待止了喘息,又在后背处支了个枕头让欧阳少恭重又靠下。 

胸口钝痛稍减,欧阳少恭闭目歇息,这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武功绝学,而有关封印一道正是天墉城的拿手法术,他不是不懂,只是这解封一事并非一通百通,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,一个不慎,自身就会受到反噬,他是不能冒这个险的。 还是要想其他法子才行!

 抬眼看尹千觞背对他慌着烫茶给他润口,欧阳少恭回想刚醒来时,尹千觞不住往他肚子上瞧,虽然他极力掩饰,但欧阳少恭向来观察入微,这点儿动作怎可能逃出他的法眼,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,脑子里瞬间生出个补济灵力的法子。当即整肃下面容,在尹千觞将要转身时摆出一副生无可恋茫然无知的模样。 

尹千觞回过身见此生情境不知怎的生出几分心虚的感觉,想到欧阳少恭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,自己也算是居功至伟。心里倒是不敢欺瞒,一字不漏的交代出来。

 原来当日百里屠苏饶恕欧阳少恭以后,为防他日后生事便封印了欧阳少恭的灵力,并用紫胤所授绝学再次加固了一番。之后百里屠苏用烛龙之鳞召唤来悭臾,众人乘风离去。 

“悭臾......!”欧阳少恭心中默念道。他差不多已经忘记了悭臾的模样,但榣山时候的惬意生活还有几许记忆。至于百里屠苏,恨不得马上将他剁成肉糜,想象一下那血腥残暴的场景,心里才稍稍解那么一丁点恨。 

心情舒缓些,欧阳少恭疑惑:“百里屠苏何以能死境逢生?” 

“我之后问过恩公,他也不清楚,只说身体一热,就感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了上来。” 

心中不明两人倒是一时无话,尹千觞自欧阳少恭醒来后就憋了一肚子问题,这会看他情绪不如初时激烈,犹豫了一下,硬着头皮问道:“少恭可知体内孕有一子!”虽是疑问但尹千觞确信欧阳少恭肯定是知道的。 

此事乍然被道破,欧阳少恭心中自是翻江倒海,他面上不露声色,双手却紧紧拽着被角,身体也不住颤抖起来,而一时的尴尬无措让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。

尹千觞将欧阳少恭的无措收在眼里,迟疑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是……恩公?” 

欧阳少恭的脸红白间转,稍息似觉得没必要在尹千觞面前隐藏便冷言道:“是又如何,不过是个孽种。” 

果然。 除了我,那就只剩百里屠苏与少恭最为交好。 

心中猜测落实,尹千觞觉得胸腔里一口闷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直让他憋闷欲狂。这一瞬间,尹千觞嫉恨起百里屠苏来,他和少恭相识良久却从未表明过心迹,只怕一开口便亵渎了欧阳少恭,没成想让那小子得了便宜,也不知这两人的关系是何时转变的。但看少恭对那小子不过尔尔,即使有……

 瞄了眼床上沉默的人,尹千觞心底偷偷升起一丝阴暗的想法,百里屠苏和少恭现在也算是鱼死网破了,众叛亲离的少恭,能够陪伴他的只有自己了……想到这个,竟然有些兴奋。依他对少恭的了解,他必不会告知百里屠苏孩子的存在。只要他也不说…… 

尹千觞纵情畅想一番,又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太地道有违他对少恭的侠义之道,纠结了一会了问道:“不知少恭以后作何打算!”顿了一下,又道:“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,只怕是祸福难料啊。” 

尹千觞之言并非危言耸听,古卷记载:上古大神皆神力强横,子嗣孕育艰难。男女尚且不易,更何况男子之间。如今倒行逆施,违背天道,绝非好事。何况他曾在幽都古书中看到过一个传说,昔年有大神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,或是违逆了天道人伦,最终落得个神魂消散的下场。 

尹千觞所说的,欧阳少恭自然清楚,就是太清楚自身状况,所以更要处心积虑夺回魂魄。可惜诸般想法,皆被百里屠苏破坏。想到这里欧阳少恭只觉的恨海难填。自身性命尚且难以维持,现在又多出道封印,还得多分出一丝心神解决封印一事,欧阳少恭眉头紧了紧,眼中闪过坚毅,多长时间都熬过来了,怎会被区区小事难倒。 

打定主意欧阳少恭说道:“千觞所言,我自知晓。事到如今,只有顺其自然,只是当下我灵力尽失怕是难以保全自己!”说着露出愁苦的神情。 

“你放心,我已经告诉晴雪不会再回幽都,只要你愿意,我愿陪你共渡余生。” 

欧阳少恭历经千年,情感一事所历颇多,更何况他本就心思细腻,对尹千觞的心意他并非一无所知,只觉得有趣,就放任自流,想看一看恢复记忆后的风广陌在面对本心时会如何自处。现在猛然提及此事倒让他有些错愕,想到刚才他眼中转瞬而逝的嫉恨欧阳少恭嘴上不置可否,脑子里却是又转了一圈。 

“如此多谢千觞,只是尚有一事犹关性命需得劳你相助!” 

“何事但说无妨。” 

欧阳少恭手缓缓划过稍微有些弧度的腹部,缓缓说道:“这孩子一直在吸收我的灵力化为已用,我在蓬莱时所剩的灵力不过平常的一半,照此下去不过数月,我便先他一步而亡。"

"你就毫无所觉吗?"尹千觞疑道。

欧阳少恭摇摇头继续说道:"千年来魂魄之力日益消散毫无违逆,所以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,直至后来小腹凸起,心下存疑把脉之后才得知原委。” 

尹千殇啧了一声摆摆头意识到事情的棘手。这封印,他也无可奈何,犹豫了一会,他说道:"要解这封印,怕是只有……只是?"恩公未必首肯吧。

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,欧阳少恭却明白他的未尽之意,挑眉冷笑,"难不成要我去求他?我自有它法。我需要一样东西,可以暂时解除困境。” 

听到这里,尹千觞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。 

果然,那苍白唇齿开合间吐出了两个字。 “玉衡。” 

见尹千觞面有难色,欧阳少恭倾身将手覆在他手背上落寞的道:“千觞,莫要为难,若他日我身将死,你便代我照顾这小儿吧!太子长琴寡亲少情,我还能妄图什么……”

此话一出,尹千觞顿时鼻头酸堵,别人可能不知,但尹千觞作为欧阳少恭知己,这千年的苦难虽未亲身体验,却也感触至深,明知他是在拿话套自己,却心甘情愿跳进去。细想即使是玉衡也得有灵力才能驱使,到时候只要玉衡在自己手中,想必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。想到这里尹千觞道:“你我之间的情义我自不会弃你不顾。只是玉衡已被送回幽都,我需想法子进入才行。” 

欧阳少恭温和一笑,他当然知道玉衡被送回幽都,百里屠苏能送回去,他照样有办法拿出来。

 尹千觞即许诺自不会食言,在交代欧阳少恭好些休养后便抬脚离去。

室内再次归了静寂,欧阳少恭半倚在床榻上,指尖不断摩挲着烛龙之鳞,仿佛间又回到了那个日光倾洒的午后,他捻拨琴弦,他静心聆听。

 百里屠苏说这本应是他的东西,现在正好归还于他。 

往事历历在目,对比今昔不过是徒增伤感。正感惆怅,屋子里陡然多了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,抚着龙鳞的手一顿,欧阳少恭冲屋子里空无的一角冷喝到:“出来!” 

剧烈的灵力波动后,一个身着黑衣的俊美男子现出身来。

 “悭臾?” 欧阳少恭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,久久失语待回过神后却突然感觉眼睛有些胀痛,故友重逢本应喜悦,但欧阳少恭心中却觉得无限悲怆,更在接触到悭臾那双审视的目光时瞬间冷却下来。

 他怎么忘了,太上忘情,他与他之间早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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